第十一章 港口贝露玛迪亚
挨到了早上，天边刚刚出现白色的熹光，众人吃过简易早餐后继续上路。
吱嘎，吱嘎。马车依旧奔波在去王都的路上，在左摇右摆中零也有了几分睡意。
眼皮垂下，隔绝光线，就这样任由身体与思绪放松。
渐渐稍带咸味的空气与海鸥的叫声唤醒了零，透过马车的窗户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蔚蓝色的海平面与航行的船只。另一边则是一些正在晾晒海盐的人们，白花花的盐堆正是他们努力的成果。
前方就是港口城市贝露玛迪亚，按照行程安排，零一行人要在这里停留一天稍作整顿后，再次出发向王都行进。
路边的风景向后移动得越来越快，车轮的嘎吱声越来越响。临近城市，车夫也想尽快休息一下，于是加快了速度。
当雄伟的石砌城墙展现在众人面前时，车速已经慢了下来。车夫在城门前停下了马车，守门的士兵不耐烦地催促着他出示证件。当车夫出示伯斯提公爵的身份证明时，士兵有些大惊失色，瞥了一眼车内端坐的公爵后，立刻挺直身体放行。
“生活都不容易啊。”目睹了这一幕的零发出感慨。
马车穿过城门，行人们看见后立刻让出了道路，只看车上精美的纹饰就知道这一定是大人物，不过这样零也方便观察街道。沿街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，店主们此起彼伏地叫喊着，引得不少路人驻足。还有铁匠铺、服装店等排列在街巷中，其中服装店里挂满了各式华丽精致的礼服，还有不少进口的绸缎。
最吸引零目光的是一个卖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商店，像什么形似龙的风筝、果核雕刻的工艺品之类的。
到达旅馆之后，随行的两位女仆先下车走到前台，与一个中年男子交涉起来。接着公爵和菲里亚从车厢里走出，在女仆的帮助下往订好的房间搬送一些必需品。
“坐了这么久身体都酸了。”零走下马车伸着懒腰说道。
“那是零长期不锻炼的原因吧？”希以他人不会听见的声音应和道。
芬里尔则专注地盯着远方的蔚蓝色，一副向往的样子。
“芬里尔，你喜欢海吗？”零察觉到了芬里尔的样子。
“海的颜色，好美。”芬里尔的表情就和最初在商店前一样。
“是和小芬的眼睛一样的颜色呢。”希微笑着注视着芬里尔，只是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情罢了。
“我的眼睛……”芬里尔疑惑地歪着头，眨巴着那对蓝宝石般的大眼睛。
看到芬里尔可爱的模样，零不禁笑出了声，摸了摸芬里尔的小脑袋。
“既然来到了港口，一定要好好体验一下才不虚此行呀。”零看上去十分兴奋。
“说起来零和我也是第一次来海边诶，毕竟我们平时都是宅在家里的。”
“虽然有见过海的图片，但实际来到这里感觉还是不一样啊。这带着咸味的空气，这令人舒适的阳光，这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感觉！”
“最后一句是什么呀！和前面完全没有关系的吧！”希吐槽道。
大致安置妥善后，伯斯提公爵、菲里亚与另外两名女仆走了过来。
“零阁下，您觉得贝露玛迪亚如何？”公爵笑着询问零。
“是座不错的城市啊，无论是位置还是风景，都是无与伦比。在这样四通八达的城市，总会流传着一些有趣的故事吧。”
“的确，各地的商人把流传在民间的故事汇聚于此，在交易的闲暇时间讲给对方听，借以提起对方的兴趣。经过时间的沉淀，这座城市就像是一本古老的故事集。”公爵爽朗的笑容让零对这里更加感兴趣，“有兴趣您不妨去打听一下，这里的老商人可都是满肚子故事的。”
“多谢您的提醒。”零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浏览一下这座城市了。
公爵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。“虽然接下来我不能陪同您，但是我推荐您去码头和露蜜儿泉，我相信您会喜欢的。”
“非常感谢。”零微笑着道谢，不经意间与一旁的小女仆对上视线。
菲里亚红着脸将脑袋转向一边，双臂抱在胸前，“我还要去买一些东西，才……才没时间陪你们呢……”
另外两位女仆抿住嘴唇微笑，向菲里亚投去“好可爱啊”的目光。
“菲里亚不喜欢和芬里尔一起吗？”芬里尔没有理解菲里亚的意思，说出一句呆呆的发言。
“呃不，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菲里亚的脸显得更加红润，手不知所措地乱挥。
“小芬为人还真是实在呢。”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芬……小芬，”零伸出右手搭在芬里尔的头顶，“菲里亚小姐可是超负责任的万能女仆，我们还是不要麻烦她了，自由探索也是游戏的一大乐趣啊。”
芬里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，是啊！我可是超级忙的！妮儿姐，露莉姐，我们快走吧！”菲里亚急忙推着另外两名女仆朝街角走去。
“零阁下，那我们黄昏时再在这里见面吧，祝您观光愉快。”公爵说完挥挥手向女仆们的方向走去。
“那么开始我们的探索吧！”零指着天空喊道。
贝露玛迪亚位于露卡因兹王国的最北部，临近莉莉西亚大陆北方的帕瓦拉德海，这片海域的北部被大量冰川覆盖，据说再往北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地带，那是米德加特的边界，穿过迷雾就是“巨人之国”乔森海姆。
在远古的战争年代，贝露玛迪亚就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，一些急需的战略物资就由后方经海路运送至这里。战争结束后，贝露玛迪亚依旧承担着交通要道的功能，久而久之就慢慢成为贸易中心。但是近年来，露卡因兹国力衰微，贸易中心渐渐向邻国那尔塔维亚转移。
在这里还流传着一个传说——“灾厄”弗兰哈里尔。
据说有只身躯如一座小山的巨龙弗兰哈里尔会在某一天突然降临，吐出炽热的火焰烧尽眼前的一切，吞噬周围的所有生物，为人类带来浩劫。
两百前曾有勇者尝试讨伐它，但使出当时的最强魔法，也只是勉强打掉一枚鳞片。
“你说的那个弗兰哈里尔，它厉害吗？”零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。
“那可是‘灾厄’啊，它的出现就是噩梦！”被零搭话的工艺品商人对零的无知感到非常吃惊，“你难道是从哪个偏僻村落来的吗？”
“你就当是这样好了，继续说。”
“那家伙就像一座山，像恶魔一样张牙舞爪，”商人边说边挥舞手脚来形容巨龙的威猛，样子十分滑稽，“它的样子就像这样。”商人拿过摆在桌角的龙形木雕，指给零看。
“除了法夫纳果然还有其他的龙存在。”希的玩家之魂再次燃起。
零用眼神询问芬里尔是否知道这头巨龙，芬里尔摇了摇头。
龙族，不管在哪部幻想作品中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。根据商人的描述来看，在这个以北欧神话为原型的异世界“尤克特拉希尔”，龙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。如果能得到龙族的力量，在最后的战争中胜算就会大许多。
“那还真是可怕，我这辈子都不会想遇到那家伙的。”零实际上巴不得立刻遇到，只不过希望别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出现。
“是啊，我爷爷的奶奶见过一次‘灾厄’，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家门。”
该获得的情报都获得了，没有必要继续听商人讲述家族历史了。
“感谢您的故事。”零转身打算离开。
“喂，”商人粗犷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，“看在我们有缘，这个就送你们了。”
商人扔来一小颗黯淡的蓝色球状物，从手感来看像是某种矿石。
“谢了。”
“反正这种颜色也卖不出去。”
告别了好心的当地工艺品商人后，零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颗球状物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“芬里尔。”
听到随行的同伴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，芬里尔疑惑地抬起头。
“这个给你了，我带着好像不怎么合适。”零将那个珠子递给了芬里尔。
“这个给我可以吗？”芬里尔接过后停下了脚步，看上去犹豫不决。
“难道这个是蕴藏巨大魔力的神奇道具？”
“不……是很普通的东西……但，零把这个给我……”
“不喜欢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么收下就好了。”
芬里尔显然想要说些什么，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，但她在披风下不断摆动的尾巴说出了她此时的心情。
“哎呀，小芬好像有些害羞呢。”希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。
“芬里尔没有害羞……”虽然这么说，但芬里尔的头却越来越低，脸完全被兜帽遮住，声音也渐渐变小。
“你喜欢就好……”看见芬里尔突然表现得这么少女，零有些不太习惯。
“零你怎么别开视线了？莫非你对小芬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吗？”希的坏笑已经通过语言表现了出来。
“希你好烦啊。”
“不要掩饰嘛，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呀~嘻嘻”
“……”
聆听着零与希这两个朋友的拌嘴，芬里尔将“礼物”紧紧攥在手中，在宽大帽檐的遮蔽下，，露出浅浅的微笑，以谁也不会听到的声音说:
“第一次收到这样‘普通’的礼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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